【周王】小周变成了王杰希的抱枕（2）
（２）
王杰希有个小习惯。
他睡觉时会让身体和床板保持六十度，既不像普通侧卧那样身体和床板呈九十度，也不会完全俯趴让床板压迫到心脏。然而如果没有一个大抱枕的支撑，基本无法做到长时间静止保持这种诡异的姿势直到睡着。
据他自己体会，这种睡姿是最适合他的，完全侧卧会硌到他的肋骨，仰卧被子会压到心脏使他做噩梦，趴着睡就更难受了，根本睡不着。因此抱枕就是他入梦的关键，没有抱枕就等于没有睡眠。
当然他这个小习惯没什么人知道。
他到外地出差时，会向酒店多要一床被子，卷一卷当抱枕支着，总归没有自家的企鹅抱枕抱着顺手。
那是他十八岁时买的抱枕，是一只身长一米二的胖企鹅。刚买回来时，它肚皮呈雪白色，头、背、翅都是浅浅的蓝，嫩黄的嘟嘟嘴和一双同样嫩黄的小脚丫，设计简约，却萌得深入骨髓，手感软绵绵肉乎乎，舒服极了。最关键的是，无论怎么抱怎么揉，里面填充的棉花都不会塌，也不会变形。
当时这抱枕的价格对于少年吃土王杰希来说还是偏贵，他一咬牙，狠心还是买了，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买回来爱不释手，其他童年抱枕纷纷打入冷宫，从今往后就专宠这一个了。
现在时光荏苒，大企鹅已经变旧褪色了，王杰希对它喜爱依旧，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仍然每天坦坦荡荡地用着它，舒舒服服睡着觉。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抱住胖企鹅抱枕准备睡觉。他忙着复盘了一上午，连手机消息都没来得及扫一眼，根本不知道外面因为轮回队长的车祸事故已经兵荒马乱。现在他肩颈酸痛得厉害，只想好好歇一歇，起来继续训练。
就在他好整以暇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怀里的企鹅动了一下。
王杰希迷迷糊糊，以为只是错觉，他无意识松了松胳膊，把企鹅放开了一点，蹭了蹭企鹅绵软的白肚皮，继续安心睡觉。
然而，一个什么东西软软地戳了戳他的肚子。
这下那诡异的触感无比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睡衣，王杰希给惊得直接醒了。
他猛然睁开眼：床上不就他一个人吗？
还有谁？
背后突然寒凉起来，他坐起回头，身后没有任何人，掀开枕头，枕下也没东西，至于床底——他床底是实心的……
难道是错觉？
王杰希睁着眼睛想了半天，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只能归结为可能最近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
于是他又心安理得地躺下了，伸手拉被子准备重新盖上。
这时，腰上忽地又被软软戳了一下，他的胳膊直接僵在了半空。
王杰希冷汗渗了一背，回头一看，身侧只有那只萌萌哒胖企鹅，它肥肥圆圆躺在床上，显得很无辜。
然而，王杰希清楚地看见，它抬起了一只厚厚的棉花小尖短翅，慢慢地伸出去，又一次——戳上了自己的腰。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周泽楷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胳膊”，锲而不舍地戳着王杰希，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前辈前辈前辈快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
王杰希被戳了至少十来下之后，忽然见了鬼一般从床上挺身后空翻七百二十度空中转体稳稳落在地上，光速披上外套抓起桃木剑，剑尖指着那只邪门的肥企鹅：“……你、你到底是个什么？”
夭寿，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抱枕，成精了？
周泽楷快委屈死了。
他急着想说话，证明自己是周泽楷，可是抱枕不会说话。他焦急地滚了两圈，突然想到，原先他也不会动来着，可王杰希抱了他之后，他就会动了。
是不是再碰一会儿王杰希，他就能说话了？
周泽楷打定主意，借助着又胖又圆的身形朝王杰希滚去。
王杰希没想到这妖怪竟不怕桃木剑，他有点慌，这剑一点都不锋利，就是旅游景点买来的中二玩具，要真出个什么事完全不能防身。正手足无措之间，企鹅已经滚到床沿边，堪堪止住，伸出短翅，颤巍巍摸了一下——
他的大腿。
“前辈我是周泽楷。”
胖企鹅抓住一瞬间的触摸机会，突然间口吐人言。
饶是魔术师也想不到竟会是这种展开。他愣在当场，面部表情逐渐僵硬成雕塑，差点风中石化：“……你说什么？”
周泽楷又摸了一下王杰希的大腿，重复道：“我是周泽楷。”
不不不，这明明是他的忠实伙伴老抱枕，怎么会是轮回的小周，一定是他听错了。
王杰希摸到自己的手机，连上网络打算找小周本人问问，然而刚一连上网，微博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横在屏幕上方：
“轮回队长周泽楷遭惨烈车祸事故生死未卜，肇事者已被拘留。”
王杰希视线刺痛一下，感到难过：小周……这么好的年轻人，怎么会……？
他盯着屏幕，渐渐眉头深锁，又移开手机，看看床上的企鹅，半晌，又看看手机屏，画面上正循环播着一段周泽楷面目鲜血模糊地被抬上救护车的短视频，还截到了一点江波涛和孙翔的身影。
这时，企鹅第三次摸了他的大腿：“前辈，我真的是周泽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了车祸，醒了就到了这里。”
王杰希凝视着他，良久，深呼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桃木剑，将企鹅抱起竖靠在床头，自己坐在床沿，一人一鹅面对面，看这架势是想好好谈谈。既然自家抱枕变成了小周的留魂所，怎么也算功德一件，倒是他方才举止冒昧了。
周泽楷心中钦佩：不愧是魔术师前辈，接受得真快。
只见王杰希面色睿智地沉吟半晌，问道：“那个，小周，你要穿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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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往前蹭了蹭，肥肥的小鹅脚碰到王杰希弯曲的膝盖，才能继续说话：“不……”不用了，毕竟现在的我貌似只是一个抱枕。
然而他还没说完，王杰希就起身去柜子里翻找，边翻找边犯嘀咕：“我记得的，当时买企鹅还送了一条三角形丝巾，你等等我给你找着系上。”
周泽楷：……
然而一阵翻找之后，丝巾没找到，找到一条三角形的红领巾。企鹅胖到近乎没有脖子，寻常围巾系着显滑稽，唯有三角形还能显瘦一点。
王杰希抖了抖红领巾，正面看反面看，似乎还挺满意，于是充满父爱地给小周系上了，一边说：“来，国旗的一角。”
周泽楷：所以说前辈你为什么会在俱乐部里还留着这种童年回忆。
“这是我珍藏已久的天安门周边。”似乎特地解释一般，王杰希还补了这么一句。
这条红领巾的确不像市面上大多数红领巾一样呈钝角三角形，而是妥妥的直角三角形，像是从一面规规整整矩形旗帜上裁下来一样端正。
泽楷鹅不禁瑟瑟发抖：怎么办这个王前辈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为什么王前辈浑身都充斥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浓郁气息，他感到自己的灵魂要被原地升华了。
“那个……前辈。”泽楷鹅用脚丫子勉强抵住王杰希的腿，把对戴红领巾重温儿时回忆的感慨咽了下去，反正穿衣服这事如今也由不得他做主，王杰希就是想给他穿成跳大神的也没有办法。他说：“我好像只有触碰到您才能说话。”
王杰希听闻，思索片刻：“哦，这是为什么呢？”他又想了想，“别人不行吗？”
泽楷鹅说：“不知道，没试过。”
“那试试吧。”王杰希当机立断，说试就试，睡意也没了，抱起周泽楷夹在胳膊底下，跨步往门外走，走到许斌房门前抬手要敲门，突然想起来什么，低头问，“对了小周，这样的姿势不会不舒服吧？”
周泽楷说：“不会。”
抱枕体软，被挟着走也没什么不适。
此时许斌在房内正在晾衣服，冷不防听见门外队长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什么姿势舒不舒服，当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战战兢兢打算什么也没听见。
偏偏王杰希还敲门了。
他赶忙撂下衣架，湿着一双手给王杰希开门，一看王杰希还整整齐齐穿着他的老年款睡衣兼居家服，心里纳闷，方才他没听错声啊，那队长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难道是在打电话？
只见王杰希走进来，一脸严肃地拿出一只Ｑ萌肥胖企鹅大抱枕，放在椅子上，对许斌说：“你，手擦擦，握住这只企鹅的手。”
企鹅脖子上三角形的红领巾显得越发鲜艳了。
许斌左右为难：“不是，队长，这……”
王杰希自我纠正道：“刚刚说错了，是企鹅的翅。”
一旁的周泽楷：……
许斌摆摆手：“不，也不是这个。问题是——您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抱枕的？”
王杰希的脸色顿时变幻风云莫测，看得许斌心慌慌。
坏了坏了，是人就有点小癖好，他非嘴欠问什么啊，队长偶尔少女心一点怎么了，不就是个企鹅抱枕吗。队长就是队长，别说房间里藏个抱枕，只要队长愿意全联盟每人一个王杰希等身抱枕都行啊……等等他在想什么快停下。
“这个不是重点。”王杰希黑着脸，“总之你快握住这企鹅的翅膀。”
许斌只得依言照办。他握住胖企鹅软乎乎的翅膀尖，扭头问：“队长，握住了，然后呢？”
然后，只见他敬爱的队长王某凑过去，小声问企鹅：
“你现在，能说话吗？”
正在和企鹅尬握的许斌，冷不防听到这句轻言细语，一瞬间恍若五雷轰顶：
……微草药丸，队长他怕不是石乐志。
被握住翅膀尖尖的周泽楷：……
＝＝＝ＴＢＣ＝＝＝
泽楷鹅：出售握手券，限量一百张，售价为（许斌脑补的全联盟人手一个的）杰希等身抱枕，非诚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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